18世纪模仿东亚视觉风格的“中国风” 席卷欧洲,成为一种时尚,这片梅森瓷器碎片正反映了当时的时尚风潮。
打破旧时代的标签
博物馆,尤其是像汉堡的艺术与工艺博物馆、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这类建于19世纪的博物馆,不应只是旧物的储藏室。它们对这些物件分类,并含蓄地进行排名,而欧洲的作品总是排在顶端。然而,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们制造、销售和珍藏的物品,都不适用于博物馆的分类法。它们不断地迁移,不断有人将它们复制、修改和重组,它们互相“调情”,互相“通婚”?!耙贫澜纾∕obile Worlds)”的展品与博物馆格格不入,它们并不明确代表“一种文化”或“一类人”,如装饰有印度图案的梅森(Meissen)瓷器、带有纳粹标志的和服以及身着西服的刚果象牙雕像。
在“移动世界”中最吸引人的物品之一是一件最崭新的、最不珍贵的东西:一个看起来像装拉杜丽(Ladurée)牌马卡龙的盒子,香纸制成,是用来烧掉,供奉给逝者的祭品。这些“法国”奢侈品,由加勒比海地区的糖和来自中东的杏仁制成,已经被转化成纸的仿制品,这在如今的德国博物馆的观众看来有点“中国风”。
这是一种冒险。比格尔在某些方面似乎急于摒弃帝国博物馆的逻辑性,他冒着风险重现早期艺术展示模式,即“珍奇柜”,一种收藏17世纪王公权贵们用来炫耀艺术和科学领域小巧又令人惊讶的物品的器具。“移动世界”大部分展品置于从博物馆仓库里拯救出来的老式陈列柜上,但是,同时陈列这两种珍贵的物件,对展览本身可能没有太多好处。正如把库尔德人的手工艺品与川久保玲的服装品牌Comme des Gar?ons (像男孩一样)的最新时装放在一起,跨度可能过大了。
总体上,“移动世界”所要表达的观点是,虽然归还藏品中的殖民时期战利品很重要,但欧洲博物馆需要做的不仅仅如此。一个21世纪的世界性博物馆必须打破这些帝国主义时代遗留给我们的标签:国家和种族,东方和西方,艺术和工艺品。仅仅呼吁“去殖民化”是不够的,这是最近欧洲博物馆研究的新口号,还要去除虚构的文化纯洁性。任何严肃的博物馆都只能是将过去与现在联结在一起的博物馆。这场游戏的目的不是要推倒墙壁,而是要讲述这些纠葛,从而让新一代的全球观众从中认识自己的内心。